是日正午。
秦方槐提着老胡头要求买来的必需品,在距离院子百米远处停下了脚步。
他看见了院子虚掩的大门,事实上,这扇大门一直都是虚掩的。
在遇见纤儿前,他不是没想过逃跑,只是他深知其中的不易。
且不说老胡头手眼通天,几乎整个小镇都是他的眼线,就算侥幸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跑掉,又能逃去哪呢?小镇靠山,只有一条环路连接公路能够直通港城。
曾经有孩子跑上了那条环路,希冀着能搭上便车离开,却只等来了关卡上的盘查,被送了回来。
也有孩子试过要从山上出去,等有关他的消息再传来后,他已经饿死了不知道多少天。
下场都没有多好。
秦方槐深呼吸了一口气,随后将零钱分成两打,一打是交还老胡头以交差的,另一打是他给自己留的。他大致数了数,一共是四块五毛,他将这些钱卷起来塞进鞋后跟。
老胡头几乎足不出户,也就谈不上了解物价,秦方槐每次都会从这些零钱里偷取一部分。
随后他从袋子里拿出两块巧克力饼干,塞进衣服兜里。
做好这一切,他重新站起来,朝着那扇虚掩的大门走去,坚定的走去。
……
“胡爷!大事不好!方槐哥和胖子打起来了!”一个男孩满头是汗跑到北屋门口,气都喘不上来。
老胡头眉头一皱,从床上爬起来,抄起桌上那根藤条,“这两个畜生在哪?”他叫骂道。
“南屋旁边!”男孩汇报。
老胡头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院中,果然见到已经有许多孩子围着南屋,“都他娘让开!”他怒道。
孩子们连忙退散两边。
老胡头提着藤条,怒气冲冲走上前一看,他的怒意更甚。
秦方槐的眼角擦破了,衣服也被扯破,但好歹还坐着,坐在一个矮敦子上。一旁是躺在地上鼻青脸肿的胖子。胖子鼻血淌在地上,脸上的淤青让他面目全非,他连起身都做不到,一个劲在地上喊疼。
纤儿则站在两人身旁,衣服上满是灰尘,她惊恐的捂着嘴,颤抖着身躯,满是泪水。
“兔崽子!你很会打架是吗?”老胡头气不打一处来,上前就揪住秦方槐的耳朵,扯着他来到院子中间,“给老子趴下!”
秦方槐乖乖趴在地上。
“让你打!让你打!”老胡头手中的藤条不断挥舞着,抽在秦方槐的屁股上。
“胡爷,别打了,方槐哥都是为了我……”纤儿从一旁跑上前来,想要扯住老胡头的手。
老胡头正在气头上,哪能听进别人的话,将纤儿推倒一旁后,又是连着抽了十几下,这才喘着粗气停手。
秦方槐趴在地上,一声不吭,鲜血已经渗出裤子,染红了一***。
“你去拿点药,给这两个兔崽子上完后让他们都滚进禁闭室!”老胡头随便指了一个人,吩咐完后,看向一旁倒地的纤儿,“你跟我来!说清楚事情原委。”
纤儿连忙点头,跟着老胡头走进北屋。
“怎么回事?”老胡头一屁股坐在凳子上,大口喘气,倒上一碗茶一口饮尽。
“是胖子……胖子他……”纤儿欲言又止。
“快点说!不然连你一起罚!”老胡头怒喝一声。
纤儿浑身一颤,低了点头,“胖子想要……对我动手。”
“对你动手?”老胡头眉头纠缠在一起,本就布满沟壑的脸更是扭曲。
胖子是体格组的,平日里确实爱仗着自己的体格子耀武扬威,没事就爱找些男孩子“比划比划”,老胡头向来看在眼里但不去管,只要胖子没有过分的举动,譬如弄断技艺组孩子的手,划花颜值组孩子的脸,老胡头懒得去管。